她感觉刘中信不但没喝醉,而且很清醒,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她相信他去过医院了。她不想和他说什么。到卫生间简单洗洗,先上床睡了。
他也上了床,但刚躺下,又起来纠缠,要检查她的下身,还要提取分泌物化验。简直是岂有此理!洪灯儿怒不可遏,使劲给他一个耳光,喊,你算什么东西!然后穿衣往外走。
他死死拉住她。她想再给他一个耳光时,却先挨了一个嘴巴。这个嘴巴打得不轻,她感觉耳鸣眼花,嘴里都流出了血。她不再骂他,也不再打他。她拼死也要离开他。他用背将门死死地抵住,决不让她出门。
两人的拉扯惊动了父母,父母不住地敲门喊叫,刘中信才把门打开。
趁着父母的劝说,洪灯儿跑进了卫生间,然后趁他不备时,跑出了门。
心里强烈的一个念头就是跑到滕柯文那里。但出了小区,她就犹豫了。她说过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这一点她必须做到。做到这一点,才是真正地爱他。今天这种情况,滕柯文那里是绝对不能去的。
只能到医院里去了。
医院虽然到处都亮着,也有住院的病人,但此时整个门诊楼却没有一个人影。办公室有张供病人躺了检查的铁床。她只好在这张床上躺了。
一个人静静地躺了,千头万绪不由得涌上心头。她想大哭,但只能极力忍了。此时又难以抑制地想滕柯文,真想立即躺在他身边,让他紧紧地搂了,温暖一下她这颗滴血的心。
坐起身,又无力地躺下。她清楚一切都是不可能,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也不切合实际。她想,也许这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她就不可能和滕柯文在一起,命中注定她要忍受这一切磨难。
少女时,因为长得好看,少不了会有人逗她,问她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她虽笑了跑开,但这样的问题她还是想过。那时能想到的,就是嫁像刘中信那样衣食无忧的人。真正开始后悔,是她上了大学。可那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现在居然想嫁县委书记,自己有这样的好命吗。如果提出这样的要求,滕柯文会作何反应?是气急败坏?是担惊受怕?是当即斩断情丝?还是有心而又无奈?
她再次想痛哭一场。
她将嘴死死地用枕头捂了。伤心痛苦,使她浑身都抽搐成了一团。
天渐渐亮了,她知道自己已经鼻青眼肿得不像样子。怎么办,到哪里去。第一个念头当然还是去滕柯文那里,然后请个病假,休息一天。但不能,刘中信闹到那里去怎么办。她咬了牙想,即使死,也不能给心爱的人增添半点麻烦。
外面已经有了嘈杂的声音,一会儿大夫们就要来上班。只能回家去。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收拾一下出了门,发现刘中信仰在门口候诊的椅子上,歪了头睡得正死。
她有点吃惊,好像没听到他敲门。估计是晚上她出门后,他就暗暗跟了她,一直跟到了这里,然后就死死地守在了门外。
幸亏没到滕柯文那里。不行,不能让他在这里丢人现眼。走时,她故意将椅子碰一下。他一下醒了,然后立即跟了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