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村稀落的爆竹断续地响,把这除夕在凄凉的情境中送掉。无声的银雪还是飞满天地,老不停止。
第二天就是元旦,巡警领着检察官从北来。他们验过驴夫的尸,带着那剃头的来到树下。巡警在昨晚上就没把剃头匠放出来,也没来过这里,所以那女人用剃刀抹脖子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到树底下,看见剃头担子还放在那里,已被雪埋了一二寸。那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搂着那剃头匠所说被劫的新娘子。雪几乎把她们埋没了。巡警进前摇她们,发现两个人的脖子上都有刀痕。在积雪底下搜出一把剃刀。新娘子的桃色长袍仍旧穿得好好地;宝蓝色孔雀翎帽仍旧戴着;红绣鞋仍旧穿着。在不远地方的雪堆里,捡出一顶破皮帽,一件灰色的破大氅。一班在场的人们都莫明其妙,面面看相,静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