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冻的人的知觉有些麻木。我将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呵着气说:“好了,大半夜的,站在寒风里说话,小心感冒。你先回去吧,这些事以后再说。我需要好好睡一觉,你也是。”他伸手扯住我,甚至扳过我的脸,怔怔的看着,说:“续艾——,总有更好的,你为什么不用心发现呢?为什么一定要是宋令韦?”我轻轻挥开他的手,敷衍说:“或许有吧。不过,这些事,等我有力气再说。我现在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撇下他,快速跑上楼。轻手轻脚的开门,还好,没有惊动赵静。早就做好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头一个冲我开炮的竟然是操曹。我拿起安眠药,摆弄来摆弄去,最终还是放下了。医生不让我吃。然后给宋令韦打电话,响两声就接起来了。我问:“你到了吗?路上没出什么事吧?”他说:“刚到。怎么了?”我说没什么。他低声轻叹:“情绪怎么有些低落?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一惊,这样他都能发觉?忙调整声音,嗔道:“不是担心你吗?大半夜的开车,最容易出事了。还有,想你——”他愉快的笑出声,亲昵的说:“是吗?想我哪里?那刚才为什么拒绝?”我捂住头,满脸绯红,说:“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又问:“你在干嘛呢?”他说他也要睡了。我撒娇:“令韦,我睡不着——”他柔声说:“那我陪你说话,很快就睡着了。”有一搭没一搭的也记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果然在他呢喃声中睡去,仿佛他就躺在身边。
抱着电话聊天的后果是,手机第二天就停机了。买充值卡的时候,实在有些肉痛。还记得念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有一女孩,一熄灯,便开始跟男朋友打电话,杂七杂八的什么都说,当时觉得恶心的要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暗地里没少鄙视她。没想到,今天也成她那样的了。年纪好歹活了一大把,怎么比当年的她还不如呢。一点长进都没有。
上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他电话。我蹲下来,钻到柜台里,小声说:“什么事?”他问:“今天几点下班?”我手指在排班表上划过去,说:“今天上的是早班,六点下。”他说:“那我去接你。”我问干嘛,他笑:“约会呀。”我笑嘻嘻的问:“你有时间了?不工作了?”跟他在一起后,才发现原来他很忙很忙,通宵工作的时候多的是,真不知道以前那些时间是怎么挤出来的。我不敢太去打扰他。可是我们好几天没见了,实在有些想他。
他“恩”一声,说:“把应酬都推了,赶的上去接你。”我忙说:“不用来接我,不用来接我。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行了。”被大家看见不好。电话里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他那边显然很忙。他没再坚持,说:“那行,早就定好的包厢,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了。”我连声答应。整个下午都没心思上班,趁主任不注意,让诺基亚的帮我遮掩,头一次早退了。
至少也得回去洗把脸,换件衣服吧。女为悦己者容,谁说不是呢。怕他等,打车直接去的。门口的服务生拦住我,语气倒很客气。我没好气的说找宋令韦。他立刻恭敬的说:“宋先生留下话了,让您来了的话就直接上去。”这就是有权有势的好处。说着领我进电梯,上顶楼的包厢。
房间当然是豪华的,装修的金碧辉煌。我无聊的窝在沙发里,不断看时间,七点了,他人还没有到。叹了口气,打开电视,正是新闻联播时间,乏善可陈。等的太久,我眯着眼渐渐有了睡意。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他到了,连忙爬起来。失望——,原来是服务生进来添茶。很周到的问:“小姐,还需要什么吗?”我摇头,说谢谢。不知道是什么事绊住了他,都八点半了,等了整整两个半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