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从的坐了下来,却用她那迟钝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我看。对于她这种神情我已经是司空见惯,所以并不惊奇。但,中却以研究的眼光,深思的望着嘉嘉。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嘉嘉忽然张开嘴,不合时宜的唱起那支老歌来: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她突然而来的歌声让我愣了愣,接着,我就发现她以讨好的神态望着我,渴切的说:
“我会唱了,小姐。”“噢,”我说:“你唱得非常好,嘉嘉。”
她看来十分开心,咧着嘴笑了起来。
“嘉嘉,”中开了口:“谁教你唱这一支歌的?嗯?”
嘉嘉痴痴的仰起头来,不解的望着中,停了半天,才牛头不对马嘴的说:“花——要开了。”中叹了口气,拉拉我的衣服:
“我们该走的,忆湄,你要开始上课了。”
我站了起来,扑掉身上的碎草,对嘉嘉挥了挥手,和中走出了小树林。中一直沉思不语,看来似乎满腹心事。上了楼,走进了我的屋中,我说:
“你在想什么?”“你!”中说。“我?”“是的,你!”中握住我的双手,仔细的凝视我的脸,我的眉毛,我的眼睛。“我想找出你特别引人的地方,我最初见你,就有一种错觉,好像早就认识了你,你的脸——远在我没有见到你以前,就仿佛见过了似的!”
“你决不会见过我!”我笑着说,走开去把那束黄色的花插进花瓶里。“在这三个月以前,我从没有来过台北,所以,连公共汽车站上碰过面都是不可能的!”
“你相信第六感吗?”“有一些相信。”“那么,大概是第六感,一定我梦中见过你,”他走过来,用手在我背后圈住我,吻我的耳朵。“忆湄,老天为我而造你,也为你而造我!所以我们会在一开始就似曾相识!”
我有些困惑,说真话,我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并没有他所说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是第六感,为什么单单他有那份第六感,而我没有呢?就在我凝神沉思的时候,“咪呜”一声,小波不知从那儿跳了出来,落在书橱上面。我把它抱了下来,走到书桌边坐下,抚摸着小波的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