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从的下了楼,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高立德站在她的面前,他低沉的说:“你为什么不把一切真实的情况告诉霈文?你要忍受到那一天为止?”她迅速的抬起头来,紧紧的注视着高立德,她说:
“我不能。”“为什么不能?”“我不能破坏他们母子的感情!我不能让霈文烦恼,我不能拆散这个家庭,我更不能制造出一种局面,是让霈文在我和他母亲之间选一个!”“那么,你就让她来破坏你和霈文吗?你就容忍她不断的折磨吗?”“或者,这是我命该如此。”含烟轻轻的说。
高立德嗤之以鼻。“什么叫命?”他冷笑着说:“含烟,你太善良了,你太柔弱了,我冷眼旁观了这么久的日子,我实在为你抱不平。你没有什么不如人的地方,含烟,你不必自卑,你不必忍受那些侮辱,坚强一点,你可以义正辞严的和她辩白呀!”
“那么,后果会怎样呢?”含烟忧愁的望着他。“争吵得家里鸡犬不宁,让霈文左右为难吗?不!我嫁给霈文,是希望带给他快乐,是终身的奉献,因为我爱他,爱情中是必定有牺牲和奉献的,为他受一些苦,受一些折磨,又有何怨呢?”
“别说得洒脱,”高立德愤愤不平的说:“你照照镜子,你已经苍白憔悴得没有人样了,你以为这样下去,会永久太平无事吗?不要太天真!”他仆身向她,热心的说:“你既然不愿意告诉霈文,让我去对他说吧,我可以把我所看到的,和w我所听到的去告诉他,这只是我的话,不算是你说的!”
含烟大大的吃了一惊,她迅速的、急切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口气的说:“不,不,不!你绝不能!我请求你!你千万不能对霈文吐露一个字!他一直以为我和他母亲处得很好!我费尽心机来掩饰这件事,你千万不能给我说穿!我不要霈文痛苦!你懂吗?你了解吗?他是非常崇拜而孝顺他母亲的,他又那样爱我,这事会使他痛苦到极点,而且……而且……”泪蒙住了她的视线:“不能使他母亲喜欢我,总是我的过失!”
高立德瞪视着她,怎样一个女性!柏霈文,柏霈文,如果你不能好好爱惜和保护这个女孩,你将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他想着,嘴里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答应我不告诉他,好吗?”含烟继续恳求的说,她那瘦小的手仍然攀扶在他的手腕上。
“唉!”他低叹了一声,注视着她,轻声的说:“我只能答应你,不是吗?”“谢谢你!”她幽幽的说,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楼梯上的响声,两人同时抬起头来,柏老太太正满面寒霜的站在楼梯上,冷冷的看着他们。含烟迅速的把手从高立德的手腕上收了回来,她僵在沙发中,脸色变得像雪一样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