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余实考虑最多的是架横梁的事。
他将叶碧秋的父亲和其他砌匠叫到一起,选了半天,只有第二天早上六点是最好的时辰。
这下子可把大家急坏了,虽然只是在外墙的位置上砌一座砖垛,能将横梁架起来就行,可一应材料都没有。
村长余实不管这一套,他要砌匠们自行解决,回头再一起算账。
也是因为余校长自掏腰包做出了范例,砌匠们答应从各自家底中想些办法。
砌匠们不忙,余校长他们就得忙。
砌匠们一忙,余校长他们就闲了下来。
半夜里,点着火把加班赶工的砌匠们终于将架横梁的准备全做好了。
余校长正要进屋休息。
叶碧秋的父亲走过来告诉他,早上砌匠们在一起议论的不是工钱,是有两个砌匠发现,李子和孙四海站在一起时,活像是父女俩。
听说这事是李家表哥发现的,余校长吓了一跳。
因为替孙四海担心,余校长夜里少睡了两个小时。
好在横梁起架前的一应祭祀,必须由砌匠亲自动手,不欢迎有太多人观看。
余校长睡到六点差十分才起床,和孙四海、邓有米一起放了一串响鞭,然后就在一旁看着砌匠们将横梁架到墙上。
横梁架起来后。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余校长不敢再拖延开学时间,上午九点,学生们到齐后,就在操场上举行了新学期开学典礼。
村长余实亲自同余校长一起拉动绳索,将收藏了一个暑假的国旗升得高高的。
邓有米吹奏完国歌,将脸歪到孙四海耳边,小声说,儿子都上六年级了,当老子的才想起来重视教育。
孙四海说,以村长余实的为人,别说他儿子成不了状元,就是将他的儿子教成了状元,他依然是想什么时候变脸,就什么时候变脸。
升旗仪式结束后,四年级和六年级的学生回到教室。
二年级的学生只能在操场上架起黑板上课。
村长余实在旁边转来转去,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正在同砌匠们说话的余校长连忙过来询问。
村长余实指着旗杆旁的石头说:“将士出征,若是被风吹断帅旗,是大不利。古书上都是这样写的。若是这石头再往前半尺,砸断旗杆,是你们学校的不吉?还是界岭村的不利?或者是更大的不吉不利?”
余校长眨眨眼睛才回答:“石头滚下来时,旗杆上没有旗,只是一根光杆,真有预兆的话,也只能算警告吧!”
村长余实将眼睛瞪大了一圈:“你这是答非所问!”
余校长不停地眨着眼睛:“一所小学,有什么好警告的。”
村长余实说:“我也是这样想的,界岭村是要闹出点大事才能引起外面的注意。可这么个小地方能出什么大事呢?”
村长余实沿着石头滚落的痕迹,走到刚刚搭起横梁的教室里,站在大石头砸出来的土坑边,问余校长,按照正常情况,石头落下来时,应当是谁站在这里上课。
余校长说是蓝飞。
村长余实追问三遍。
余校长说,界岭小学是一个老师管一个班,正课和副课全部包干,蓝飞教六年级,别人就不会占他的讲台。
村长余实点了点头。
这时,下课铃响了。
村长余实要余校长将蓝飞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