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狗免崽子!”彭彪子骂一句,又叫着:“正好!你小子就跟着我,跟着我!熬完鹰抓兔子,抓完兔子放羊。我让向晖帮我,妈个巴子……”不说了。
“他们压榨人,我得去找俺爹!”石硼丁儿又想起方才的打算。
“毬!我说你那爹是毬!”彭彪子忽然上了邪劲,“告状,告的毬状!驴粪蛋一个,还想往天宫上滚!啐!
“谁像你彪子叔哇!”石硼丁儿的心被戳疼了,恶狠狠地跳起来,叫着:
“你占便宜卖乖!种地不行当工人,当工人不行当传达,当传达不行放羊养鱼!
谁能跟你比呀?你闺女跟那个姓岳的书记相好,谁不知道哇!”
彭彪子被说得两只干涩的小眼睛直打愣征。好一会儿才似懂非懂地问:“小子,你说么个咧?”
“就是!俺秋玲姐就是大恶霸岳鹏程的拐老婆!”
“你小子放屁!……我砸死你!”彭彪子以罕有的迅速站起来,两只小眼睛眯成一条线,并且随手捡起一根棍子。
石硼丁儿一点不怕。你骂翻了他祖宗,他也至多吓唬吓唬或者骂几句脏话,动手打人的事,彭彪子这一辈子还没有过。
“这又不是我说的!要不你能摊上那么多好事儿?……”
“狗免崽子!你还放屁!”彭彪子手中棍子一轮,“噗”地落到石硼丁儿腚板上。
石硼丁儿被打得愣了神儿,歪着嘴“哎哟”着,威胁地说:“好!彪子叔:你敢打人!”
“你再放屁,我要你狗命!”
石硼丁儿后退几步,忽然喊起来:“就是!就是!彭秋玲就是……”
没等他喊完,彭彪子的棍子又一次落到他身上。石硼丁儿吓坏了,回头撒腿就跑。跑出老远,也没敢回回头。
天知道!这个彪子叔是邪啦?疯啦?
这一上午,石硼丁儿一直在马雅河边转悠。但他终究未敢再靠近老鹰和那片长满河曲柳树的小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