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皱了皱眉头。
“其实也不能说慢。已经改变了好多了。社会的进步有时固然明显,有时也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它一定在进步。所以我始终相信我们会得到胜利,”张惠如关心地安慰程鉴冰道。他看见程鉴冰不作声,便带笑地举出一个例子来说:“我们今天能够在这儿开两周年纪念会,这不就是一个进步的证据吗?”
程鉴冰的双眉开展了,她点点头答道:“我也明白。如果是在从前,我哪儿能够同你们在一起办报……”她忽然红了脸。她想起了另一个人,她的眼睛又发光了。张惠如马上接下去:“你恐怕早坐起花轿到别人家去当少奶奶了。”他温和地笑着。“你不要笑,你自己就不插金花披红做新郎官吗?”程鉴冰指着他笑道。她马上觉得话说得不大对,便搭讪地问道:“你怎么不出去吃饭?”
“你忘了,我说过我买得有鸡蛋糕。”张惠如便把蛋糕取来,打开纸包,连纸一起放在碟子里,自己拿起一块,又递了一块给程鉴冰。
程鉴冰接过了蛋糕。她想起一件事情,便奇怪地问道:“你还在吃素?”
“自然罗,所以我不同他们出去吃饭,”张惠如安静地答道。
程鉴冰注意地把张惠如的上半身打量了一下,看得他有点莫名其妙。她的眼光里露出了惊愕、同情、尊敬三种表情。她说:“你也把自己折磨够了。为什么你一个要这样地刻苦?你何必把一切都放在你一个人的肩上?”
张惠如象对小孩子说话似地哂笑道:“我并没有吃苦,我还不是跟你们一样?不过我想努力使自己的言行一致。我吃素,其实我只不吃肉,这是因为我不赞成伤生。我们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面,我喜欢把这个‘人’字推广,推广到一切的生物。”
“我的看法跟你的不同,”程鉴冰摇摇头说:“我的主张倒跟存仁接近。存仁说你受了一点佛学的影响,是吗?不过我佩服你的毅力,我们都不及你。”张惠如大声笑起来。他抗议道:“我连佛经也没有念过,我怎么会受到佛学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