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乡亲们你帮我一升,他帮我半瓢,早就饿死了……”
说到这里,王因田的老婆呜呜地哭气来,边哭边诉:“七月十五半夜三更,他领着三个人要捉去我的孩子,让我拿五十张皮子、二斤鹿茸去赎。老天爷!都叫你们抢去了,俺哪里去生,哪里去长啊!俺两口跪下磕拜,苦苦哀告才饶了俺。
可是硬逼俺给当"窝底",要不就带走孩子。俺无可奈何,只得应允。俺娘家是梨树沟,叫俺充他姐姐。”她说着呜呜地哭气来,白茹搀她坐到炕沿上。
王因田又接着道:“后来拿枪堵在俺的脑门上说:"要是透了风,抄你的满门,通通枪毙。要是做好了,等中央军来,按功行赏。"这些杀人精,俺哪敢不依?”夫妻两人大哭气来。
这位混充小炉匠的日本的栾警尉,国民党的栾副官,颤抖气来,脸上冒出汗水,那种泰然自若的神气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少剑波看了看他那个样子,心想:“继续攻!”便向窗外喊道:“小董!”
外面小董答应一声:“有!”就押着刁猴头进来。刁占一乖乖地不大害怕了,原来小董奉剑波吩咐,到隔壁对刁占一专门进行了宽大政策的教育,并照顾他洗脸吃饭。
刁占一进来向剑波行了个九十多度的鞠躬礼,连连唠念:
“甘愿效劳!甘愿效劳!”回头一眯缝眼,照小炉匠的脸拍拍就是两个耳光子,手点着他的脑门,颠颠扇扇、比比划划地说道:“就是这小子!就是这小子!剥皮也认得你的骨头,当初"满洲国"在苇河县当警尉,"勒大脖子","砸孤顶"。八一五光复后,又当上许大马棒的副官,现在在林外,卖大烟,弄情报,光我交给他的大烟也有三百斤。长官!不能轻饶这小子。”刁占一显得格外地殷勤,又作证人,又提建议。
小炉匠大汗珠子直往下淌,眼也迷瞪了,腿也酸软而弯曲了。
少剑波从容而严厉地走到小炉匠跟前道:“栾警尉!懂了吗?”
小炉匠把眼一白瞪,不敢抬头正视。他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两个嘴巴子。“我该死!我该死!”
少剑波看白茹把王因田夫妇送走了,小董押下了刁占一。
他又走到小炉匠跟前说:“我前后和你谈过五六次,处处以宽大政策教育你。谁知你是死不回头,狡猾诡诈来利用我们的宽大政策!”他马上严厉起来,眼中射出了杀气。接着拿起刚才他写好的那纸张,向匪徒念道:“栾平,伪满汉奸警尉,充当日本爪牙,为非作歹,屠杀百姓。光复后,参加国民党,刺探军情,杀人放火,贩卖大烟,倾销毒品,毒害人民。”念完他开始质问:“这就是你的原形!没有不合事实的吧?你看哪一条够不上死罪?嗯?我可以代表人民政府判决你。”
小炉匠吓得涕泪俱下,扑倒在地,苦苦求饶。
少剑波冷淡地说道:“要死要活在你自己。要死,你就继续狡赖;要活,你就说实话,做好事。人民政府可以按你的供词的真实程度以及你以后的表现,来决定是宽大还是镇压。”
小炉匠捶胸顿足,口口声声:“我要活!我要活!长官宽恕!宽恕!”
“那由你自己决定。”少剑波从容地坐在炕沿上。“两分钟,让你自己选择是要死,还是求活。两分钟以外的时间,你就无权享受了。”
少剑波手持表。刘勋苍抽动了一下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