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士们的高呼声中,王团长和剑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他俩拥抱得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人。这个礼节虽然十分生疏,他俩之间也是生平第一次用它,可是此刻看来却是非常自然,因为它和战士们的情感,和周围的空气再谐调没有了。好像晴朗天空一轮皎洁的明月,万绿丛中两株英雄的松柏。
王团长结束了他俩热烈的拥抱,便走来和小分队的战士一一亲切地握手。当握到杨子荣、刘勋苍、栾超家、姜青山等人时,他那胖胖的身体,随着他们上下颠动的四只手跳了起来。
最后一个握手的是站在高大的孙达得身旁的白茹,当王团长肥大有力的手一握到她那温热的小手时,王团长逗趣地说:“啊!小白鸽!没被老虎吃掉。”
“吃不……哎哟……哎哟……”白茹还没回答出王团长逗趣的问话,因为王团长的大手一用力,把白茹痛得哎哟哎哟叫起来,雪杖也失落在雪地上。王团长咧嘴一笑,松开了大手,白茹微笑着头一歪,红腮上的那对深深的酒窝闪闪微动,和她那对有神的大眼睛有节奏地跳跃着,在崇敬的眼光里射出了探问的神色:
“王团长!生了吗?”
战士们出神地静等着王团长答复这句摸不清头脑的问话。王团长心里明白,嘴上却有趣地反问着白茹:
“哎!你这个小白鸽,我和你这么亲热,你还说我生了!
真不讲理!”
“不!”白茹急切地加重语气,“我问你我们的指导员生了宝宝没有!”
王团长哈哈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生啦!”
“生个啥?”白茹天真地追问。
“生个人呗!”王团长滑稽的答复,引得战士们大笑起来。
白茹边笑边说:“我还不知生个人!我是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王团长愉快地瞅着白茹眉毛一耸,“再长十八年,也是个小白鸽。”
白茹双手一阖,像似要跳起来的样子,“那太好了,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好啥!”王团长故意压住自己内心的喜欢,向白茹开玩笑地说,“丫头片子,不能当兵打仗。”
白茹听了小嘴一噘,“呀!首长的观点太不正确了,重男轻女,落后意识,老封建,违反……”
“好啦!好啦!小白鸽,批评得这么尖锐,好厉害的丫头。”
王团长咧嘴大笑,向这位反攻的姑娘退却。
战士们一起大笑起来。剑波在笑声中,向王团长一点头,“走吧!”
“好!到你们的大本营。”王团长说着和剑波并肩向秃山顶走去,战士们跟在身后。
到了山顶,留下的几个骑兵,已把帐篷扎好,王团长一看,“嘿!大本营真漂亮。”和几个扎帐篷的骑兵握手后,转身对剑波逗趣地问道:
“伙计!为什么在山顶安营扎寨?”
少剑波笑了笑,“没关系,这里没有司马懿,咱背上有粮,地下有雪,树上有柴,吃的喝的烧的,样样不缺,可方便呢!”
王团长哈哈一笑:“如此说来,你犯不了马谡的错误。”
“犯不了!”少剑波更有趣地向着王团长,“你也用了诸葛亮的用人错误,也不用官贬三级。”
他俩一起笑起来,进了帐篷。
少剑波和王团长坐在铺草上述说开了五个月的生活,从九龙汇谈起,讲到杨子荣智识小炉匠;刘勋苍猛擒刁占一;蘑菇老人神话奶头山,白茹认干爷爷;栾超家跨谷跳涧修“天道”。又讲到追踪一撮毛;夹皮沟和李勇奇;杨子荣献礼,舌战小炉匠,盛布酒肉兵;孙达得雪地长途联络;高波二道河桥头大拚杀;小分队除夕驾临百鸡宴;将计就计打九彪。再讲到姜青山和赛虎;刺客和叛徒;火烧大锅盔;切屁股割尾巴;刘勋苍槽头炸马;大周旋;陈振仪解救。并把山林中的奇见奇闻,什么库仑比的四大怪,威虎山的穿山风,奶头山的天乳泉,讲了一个痛痛快快。
王团长听得是那样地出神,他确为他的战友、他的战士这一场斗争而骄傲,眼中射出无限敬佩的光芒,望着他身旁的英雄的战士。最后他兴奋地说道:
“我们勇敢的"雪上大侠"!你们的事迹应写成一部美丽的小说。我再给你补充一段,小李小刘巧夺马,你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