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峰却哇地哭起来,说:
“你说的屁话!人家禾禾哪一点对不起你,在人家困难的时候,你倒说出这话!”
“那你说咋办?”
“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烟峰大声叫着。
“你也是疯子?”回回骂道,“你到哪儿去找他,你怎么去找他,村里人怎么说,白塔镇人怎么说,县城人又怎么说,唼?!’’
烟峰说:
“说什么,说烟峰去找禾禾了,他谁又能怎么说?大不了说我对他好,好就好了,好有什么错,我一没偷人,他二没跳墙,谁将我看两眼半!”
回回气得只是说:
“无论如何,你去不成!”
烟峰说:
“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这一夜里,两口子说硬都硬,说软都软,吵吵闹闹一个通宵。天大亮时,烟峰提着一个包袱走到门前,回回扑出来把她往家拉,正不可开交要动起手脚来了,蜜子却汪汪大叫着,箭一般窜了出去。两个抬头看时,禾禾却甩手大步地回来了。
禾禾一直走了进来,看着回回夫妻的情景,大惑不解,便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啦?”
两个人都愣在那里,如傻子一样。半天光景,烟峰却扑过来,抢着拳头在禾禾的背上打起来,骂道:
“你回来干啥?你怎么不死在县城,不叫野狗将你吃了!”
她披头散发,又扑进屋去大哭大嚎了。
回回在院子里开始了骂声,说禾禾回来了,就是这个态度?就将禾禾出走后洼里、镇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却只字未提他不让烟峰去找人的事。禾禾不觉满脸羞愧,立在那里,自个打了自个几个耳光,就进堂屋一声一声叫着嫂子,说他对不起人。
回回说:
“别哭了,兄弟回来了,你快去收拾饭吧。”,
烟峰抹抹眼泪,说:
“你别这阵充好人!”
说完抱柴禾去烧锅了。
吃饭中,回回说:
“走时你也不打个招呼,害得人心都慌了。回来了就好,什么话咱也甭提了,能回来,便见兄弟明白了世事,清醒过来了。明日快去你那地里浇浇水,麦受了旱,别人家都浇过了,就剩下你那块地了。还有梁上那片地,你没赶上插红薯,就先拥些葱吧。”
禾禾说:
“我明日一早到镇上信用社去货款呀,那山梁上的地和地后的那一片荒坡上,我要种桑树苗子哩。”
回回放下了筷子:
“又胡折腾呀?!”
禾禾说:
“这回折腾不穷了,县委刘书记都支持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