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民受不住这样的眼光,他避开了。他在剑云说话的时候,常常改变面部的表情,然而他总是闭着口不说话。到了最后,他实在不能再忍耐了,他被同情与怜悯的感情压倒了。他忘了自己地用悲痛的声音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我真不晓得应该怎样地感谢你!”感激的眼泪沿着剑云的瘦削的脸颊流下来,在他的谦虚而忧郁的脸上掠过了喜悦的微光。虽然是轻轻的一诺,在他那渺小的生存中也就是绝大的安慰了。
这时候在广大的世界中,有很多的光明,很多的幸福,很多的爱。然而对于这个除了伯父的零落的家以外什么都被剥夺去了的谦虚的人,就只有这轻轻的一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