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饭桌上听见继母对大哥谈起四婶、五婶、陈姨太她们的战略,他们很正经地谈着,我不觉失笑了。饭后天还没有黑尽,我到大哥房里和他谈到孝的问题。他太软弱,他的顾虑太多。我很不满意他,因为他的思想一天一天地回到旧的路上去了。我们正谈得起劲,三婶房里的丫头婉儿来叫大哥去陪张太亲母(三婶的母亲)打牌,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了。我不大高兴地问:‘大哥,你又要去打牌?’他简单地答道:‘陪张太亲母啊。怎么好意思不去?’他就跟着婉儿去了。
“我有两个哥哥:大哥天天打牌,为的是讨别人欢喜;二哥现在天天到姑母家去教琴姐读英文,晚上总不在家。我觉得我应该做一个和他们完全不同的人……
“唉,这生活!这就是我的一天的生活。像这样活下去,我简直在浪费我的青春了。……
“我不能这样屈服,我一定要反抗,反抗祖父的命令,我一定要出去。……”
觉慧的日记本上只写了这一天的日记,他第二天果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