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絮云羞愧地低着头,没有话说。
“要是后悔了,请不必客气,说一声,我马上同意离婚。”刘絮云完全慌了手脚,不知怎么好了。
“要是暂时还不离婚,那么,就请你跟我合作。”邬中胸有成竹地说,“我要立功,首先要跟无产阶级司令部联系上才行;联系上了,还要取得他们的谅解和信任才行。这个事好像简单,办起来并不容易。首先要看准谁是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在我们兵团,明显的、可靠的只有一个。”
“谁?陈政委吗?”
“不!陈政委是边沿人物,再过去一步就跟彭其一样了。”
“那是谁呢?”
“江醉章。”
“宣传部的江部长?”
“什么江部长!他很快就不是部长啦!”
“他有些什么背景?”
“你看他的文章,一篇又一篇,每篇都赶在关键的时候发表。要是中央没有人给他打招呼,他能跟得那样紧?现在是文章吃香而不是司令吃香的时候,江醉章将来是了不得的。要是跟他联系上了,就不愁无产阶级司令部对我们不了解啦!这个工作,你要跟我合作。”
“你要我做什么?”
“你是女人……”
“女人怎么啦?”刘絮云摆出不容侵犯的架势。
“女人的光荣时代到了。你不要太傻,要敏感一点,学会在斗争中发挥自己的积极作用。眼前这个联系江醉章的工作,要请你出面。你们门诊部有的是贵重药,你会打针,今后你可以经常给江醉章送点药去。说些什么话,到时候告诉你。”
刘絮云笑了,是一种傲慢的、不可一世的怪笑。她整个的神态全变了,妩媚、温顺消失得干干净净,脸上淡漠无情,像罩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
她往床上一躺,跷起脚来命令道:“给我把鞋脱了!”邬中吃惊地望着她的脚,无可奈何地想道:“变了!一席私房话,家庭变样了!多么深刻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