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敲诈人家?
韩大宝说对这种有钱人客什么气?我让他再补五百,我是准备再分给你二百的,他妈的,有钱人都啬,只给了三百。
韩大宝没有说这三百元再是给我分一半,就是他要给我一半,我也不会要的。我鄙视他!就在我们分别返回后,整整一个夜里,我没有睡好。原本那人是感念着我们的,这下好了,该千遍万遍地咒骂了。
我向天祈祷那人能原谅我和五富,那张脸就清晰地浮在我的眼前,我便又一次琢磨这脸怎么面熟呢?
哦,哦,我真的是记起清风镇和尚的话了,是那个人和我有前世的缘分吗?
这么大的西安城里,有一个人会和我有缘?!突然间,我的脑子里闪现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判断:他是不是移植了我肾的?
判断是那么地强烈。是这个人,肯定是这个人!
我爬起来,冲动地到五富的屋里把他摇醒,我告诉着我的感觉。五富拿手摸我的额头,说你不是发烧吧?我不发烧。五富又拍了拍我的脸,说你不是夜游症吧?我没夜游症。五富目光恍惚地说:我在做梦。
我气愤地拧了他的嘴,他脸上是松皮,嘴和鼻子就拉扯到半个脸上。
我说:我相信我的感觉!
五富说:你相信是那就是吧。
五富习惯了顺从我,而他一顺从,我却犹豫了。
但是,五富却告诉了我关于他自己发生过的一件事。他说他第一次经人介绍对象时,陪伴那个女子的就是他现在的老婆,他见到她们,他就感觉陪伴人是他的老婆,后来要介绍的那个没成,真的他就娶了陪伴人。他说着说着就又想他的老婆了,说他老婆现在可能也没睡觉,在灯下给孩子纳鞋底吧。丑人是不是爱想老婆,就像去西天取经路上的猪八戒?五富说:你嫂子细皮嫩肉的,家境也比我强,按说,我的老婆怎么也不可能是她,可偏偏就是她!
我说:一朵花插在牛粪上了么。
五富说:是一朵花插在牛粪上的。人怪得很,第一眼的感觉都准。
我说:那我的感觉是对的?
五富说:对。
我的脸却刷地变了,一声也不想吭,心里只觉得堵。
这心堵着一半应该是幸福,嗨,我终于寻到另一个我了,另一个我原来是那么体面,长得文静而又有钱。另一半则是我懊恼寻到了另一个我竟然是在这么一场不愉快的事件中!韩大宝呀,我该怎么骂你,你把一锅米饭做成醋了,我和另一个我成了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