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在军校里,后来晚上又去食堂吃饭,在通讯队的队伍里他也没能找到马非拉的身影。最后,他来到了军校内他和马非拉曾经出没过的地方,他试图看到马非拉的身影,就像以前一样,说不定在什么时候,马非拉就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坏笑着、任性着。一连三天,他仍没在校园里发现马非拉的影子。他自己也恍恍惚惚的,心不在焉,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干不下去。他一闭上眼睛就是马非拉那双绝望而又空洞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说心里话,他以前似乎从来没有爱过马非拉,只是马非拉整日里缠着他,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就范。他是被动的、无奈的,可现在,他即将失去马非拉了,他才意识到,他是爱着她的。没有马非拉的生活是多么的单调乏味。他急于见到她,可她却迟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把最坏的想法都想到了,马非拉不来上学了,从此,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如果那样的话,他会请假回家一趟,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马非拉出事后想不开,出了更大的事,比如自杀或出走等等,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晚上,他来到邮局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父亲,父亲听到了他的声音很吃惊。
父亲说:你有事?
他说:没什么事,就是告诉家里一声,我已经回学校了,这里一切都挺好的。
父亲说:唔,写封信不就行了。
最后他说:家里都好吧?
他为自己的口气感到吃惊,以前写信他都不这么问候父母,一是父母不适应,更重要的是,父母都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又有什么不好的。
父亲又说:唔,都挺好的,你小子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他忙说:没有,没有。
说完便放下了电话。
他打这个电话的目地,是想从家里探问一下马非拉的消息,如果马非拉真的出什么事了,整个大院的人不会不知道,当然父亲也会知道,他打电话,父亲也许会跟他说。他听着父亲的声音,父亲的声音还如同平常,在这种平常中他想,马非拉也许没出什么事。
他忐忑不安地又过了三天,终于看到了马非拉。那是早饭后,他列队去教室上课,通讯队的学员迎面走来,他在通讯队熟悉的队列里看到了马非拉。马非拉脸色苍白,神情呆滞,她看着前面,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随着队伍在眼前走过。那一瞬间,他差点儿喊叫起来。那天上午的课,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记得军事指挥教员在黑版上写了一行字:指挥的艺术。
然后他脑子里就乱成了一片,他既兴奋又悲凉,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看来马非拉还是来了,接下来他就要面对她了,她看见他会说些什么?他们的关系又算是什么?他们将怎样继续?他不知道,也说不清,一切都浑浑沌沌着……
傍晚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单独和马非拉在一起的机会了,他从食堂往宿舍走,马非拉低着头迎面走过来,他站在那里,等着马非拉走近。马非拉看见了他,似乎见到了横在马路上的一条蛇似的,转身从旁边一条岔路上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