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一直还算风平浪静,男人照常地上班、下班,看不出高兴、不高兴的。
一天,男人下班回来,吃完饭就拿出一张报纸来看。她不识字,不知道报纸上说了什么,就小心地陪国在一边。
男人终于从报纸上抬起了头,她又看到了男人眼里曾经遗失了的光采,那是男人应该有的目光,炯炯发亮,带着温度。她的心也跟着跳了几下,她问:咋了?
朝鲜要开战了。
她不知深浅地问:朝鲜打仗,跟咱有啥关系?
男人甩开手里的报纸:美国人能进攻朝鲜,也就能进攻中国。到那时,台湾的蒋委员长也会发兵,反攻大陆就指日可待了。
她听不懂男人的话,但她在男人的脸上读懂了男人深藏的野心。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男人是没有野心的,毕竟在沈阳生活的这段日子里,男人一直是循规蹈矩,生怕出现丁点是非和意外,可如今报纸的话,竟引燃了男人的野心。
她的担心和惧怕是从脚底下升起来的,她怕冷似的打着哆嗦说:可别打仗了,咱们就这么过日子挺好。
男人推开她,沉闷地说了一句:女人呐,你们不懂。
听了男人的话,她立时就噤了声。
晚上男人就很兴奋,在床上辗转反侧,还不时打开灯,反复地看那张报纸。也就是那天,她又知道了一个国家的名字,叫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