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心,相信你不至于如此无情。杨伯母”
握着这笔钱和短笺,小眉哭了,她仆在云楼的肩上,哭得好伤心。云楼拍抚着她,深沉的说:
“收下吧!小眉,你如何能拒绝一个母亲的爱呢?”
从此,小眉和雅筠间,倒真的滋生出一份母女般的挚情。小眉在雅筠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她告诉她一切的事情,告诉她她对云楼的爱,告诉她她对未来的抱负和理想,告诉她那些只有女儿可以对母亲说的事。
至于云楼和小眉呢,这一段日子里充寒着的是无穷无尽的爱和无穷无尽的甜蜜。再也没有阴影,再也没有顾虑,他们只是相爱。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都是由爱情堆积起来的,他们的笑里有爱,他们的泪里有爱,他们的一下颦眉,一下沉思,一下注视里都有爱。他们为爱而活着,为爱而生存,为爱而计划未来。小眉常常到云楼的小屋里,为他洗衣服,为他收拾房间,为他做饭吃。他们很穷,不能常吃小馆子,所以常常买一点肉,买一点菜和米,两个人忙着弄东西吃,一餐饭做上一两小时,弄得满屋子烟,满脸黑灰,满地的菜叶……小眉做饭并不外行,无奈云楼总不肯歇着,于是越帮越忙。但是,这样做出来的饭,却是那样的香,那样的甜,那样的美味无穷。
他们也常到郊外去,花间,小径,池畔,水边……他们把爱情抖落在任何一个地方,也把欢笑抖落在任何一个地方。那正是初夏的季节,阳光终日灿烂的照耀着,他们觉得连阳光里都流动着他们的爱。他们脚步所经之处,常常连一朵小野花,一株小羊齿植物,一颗小石子,他们都会收集起来,作为爱情的纪念品。云楼常说:
“等我们儿女成群的时候,我一定要把这些小东西拿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父母是如何如何的相爱!”
小眉微笑着垂下头去,谈到儿女,再怎么洒脱的女孩子也禁不起那份差涩。于是,云楼会自顾自的说:“小眉,你说,我们将来要多少个儿女?”
小眉继续微笑不语。“我最爱孩子,”云楼兴高采烈的。“我们要一打,好不好?”
“胡说八道!”小眉终于开了口。“又不是养小猪,还论打算呢!”“你不知道,小眉,”云楼笑嘻嘻的。“双胞胎是遗传的,所以十二个孩子你只要生六胎就行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云楼笑得好开心,笑停了,他忽然正色的看着小眉,郑重的说:“真的,小眉,我希望你能生一对双胞胎的女孩子,长得像你和涵妮,我要给她们取名字叫再眉和再涵。”握着小眉的手,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眼睛,低低的、沉沉的、热烈的问:“你可愿意嫁给我吗?你可愿意给我生儿育女吗?你可愿意和我厮守一生一世吗?”小眉用痴痴的眸子回望着他,从唇间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来:“还问什么呢?”于是,她掉转头,开始唱一支歌,一支美丽的歌,一支充满了柔情与蜜意的歌,一支让云楼心跳,让云楼如痴如醉的歌:“我怎能离开你?我怎能将你弃?你常在我心头,信我莫疑。愿今生长相守,在一处永绸缪,除了你还有谁?和我为偶!……”这是怎样的爱情!那样浓浓的、深深的、热热的、沉沉迷迷的!连他们周遭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感染上他们的喜悦,分沾上他们的热情。不止杨氏夫妇,还有翠薇。这洒脱的女孩和小眉在个性上有不少相似之点,稍一接近,她们就成了闺中腻友。私下里,翠薇曾含着感动的泪,对小眉坦白的说: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云楼,就觉得他和一般男孩子不同,不知道怎样的女孩子才能配上他。后来他和涵妮恋爱了,我才觉得这配合是那样的恰当,那样的自然,我祝福他们。可是,涵妮不幸早逝,姨妈一再要我去安抚云楼,不瞒你说,我对云楼也有……”她咽住了,眼中闪着泪光,唇边却带着笑,叹口气,她热烈的握住小眉的手。“上天有它的意旨和安排,是吗?这是最好最好的结局,是吗?不过,不管怎样,小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要作伴娘,好吗?好吗?”
小眉差涩的垂下头去,心底却堆积着多少难言的喜悦及柔情呵!夏季来临了,天气渐渐的热了。云楼一方面准备着期终考试,一面热中于一幅巨幅油画,云楼自己给这幅画题名叫“叠影”。画的前方是小眉的像,后方却在一片隐约朦胧的色彩里,飘浮着涵妮的影子。云楼画得很用功,很细心,很狂热。小眉给他足足做了一个月的模特儿。当这幅画完成的时候,已经是暑假了。刚好法国有个艺术沙龙在征求世界各地的艺术品,入选的奖金额很高,云楼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就把这张“叠影”寄去了。碰巧,雅筠也看到了报纸上这个征求作品的消息,没有得到云楼的同意,她就自作主张的把涵妮抱着洁儿的那张油画也寄去了,题名为“微笑”。云楼知道之后,笑着说:“人家一定以为我穷极了,参加了两幅画像,却都是一张脸谱。”“没有人会知道,这两幅画像里包括了怎样曲折离奇的一个故事。”雅筠说。暑假带给了云楼大量的时间,利用这份时间,他接了更多的广告设计,因为生活的压力始终在逼迫着他们。他并不空闲,他很忙碌,但是忙得很开心。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有一些积蓄,才能和小眉谈到婚姻,他常把小眉揽在怀里,用面颊贴着她的鬓发,低低的、允诺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