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妮仰望着他,眼睛好亮好亮,好清好清,黑色的眼珠像浸在潭水中的黑宝石,深湛的放着光采。
“我……我没有怪你,”她低低的说,声音柔弱而无力。“我只是觉得,我好笨,好傻,什么都不会做,又常惹你生气,我一定……一定……”她抽噎着。“是很无用的,是惹你讨厌的,所以……所以……”她说不下去了,喉中梗塞着一个大硬块,气喘不过来,引起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云楼慌忙揽着她,拍抚着她的背脊,让她把气缓过了。听了她的言语,看到她的娇怯,他又是急,又是疼,又是难过,又是伤感,一时心中纷纷乱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扶她坐在沙发上,他紧紧握着她的双手,说:
“你决不能这样想,涵妮,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份量,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有多重,噢,涵妮!”他觉得没有言语可以说出自己的感觉,没有一个适当的字可以形容出他那份疯狂的热情和刻骨刻心的疼痛,拿起她的两只手,他把脸埋在她的掌心之中。呵,涵妮,你必须好好的活着!呵!涵妮,你必须!他说不出口来,他颤抖着,而且流泪了。
“哦,云楼,你怎样了?”涵妮惊慌的说,忘了自己的难过了。“你流泪了?男孩子是不能流泪的呢!云楼!是我惹你伤心吗?是我惹你生气吗?你不要和我计较呵,你说过的,我只是个很傻很傻的小傻瓜……”
云楼一把揽过她来,用嘴唇疯狂的盖在她唇上,他吻着她,吮着她,带着压抑着的痛楚的热情。哦,是的,他想着,你是个小傻瓜,很傻很傻的小傻瓜,让人疼的小傻瓜,让人爱的小傻瓜,让人心碎的小傻瓜!
抬起头来,云楼审视着她的脸,她的那张小脸焕发着多么美丽的光采呵!“你从晚上到现在还没有睡过吗?”他怜惜的问。
“我……我睡过,但是……但是……但是睡不着,”她结舌的说,一面小心的、偷偷的从睫毛下面窥探他,似采怕他再生气。“我……我一直胡思乱想,”她忽然扬起睫毛来,直视着他,说:“你家里反对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