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丽朝他们点点头,把拐杖往床头柜上一倚,似乎她跑了很长的路,身子已经疲累。但精神分外而异常的好。
“我们来看你……”总教练说,“顺便还想跟你谈一件事——”说到这里,下边的话就含在嘴里说不出来,只得扭头求援似地看黄主任一眼。
黄主任短粗的胳膊搔着肥胖的后脑壳,硬掬着笑,用尽可能温和蔼然的口气对付这个难对付的姑娘:“医院通知体委说,你可以出院了。”
“我知道。”肖丽说。她鼓鼓的浅黑色的脸儿上,表情很平静,这就使黄主任减少了顾虑。
“肖丽,你人很聪明。我不说你也明白——”黄主任略略停顿,肖丽的平静好似鼓励他接着说下去,“你的腿不能再打球了!这是出乎大家意料的事。对你,对球队,对篮球运动都是一个无法挽回的很大的损失。卢挥同志已经接连向体委做了几次书面检讨,并打报告请求不去国家队担任教练,还请求撤掉他总教练的职务。领导上初步研究,同
意他前一个请求,至于是否保留总教练职务,领导还在考虑。”
“我——”肖丽说。
“你先别说。我知道,你想替卢挥同志辩解,对吧?现在先不谈这个问题。我们想和你谈谈,关于你的工作安置问题……”
“您不要管了,我已经解决了。”肖丽说。
“解决?”卢挥问她,“什么时候解决的?”
“刚刚。”
“谁给你解决的。”
“我自己。”
“你想到哪儿去?”
“还干这一行!”
“那怎么行!”卢挥说、他以为肖丽还强着劲儿要打球。几个月来,肖丽明知自己的体育生命已经结束。却抱着异想天开的痴想,苦苦锻炼,也等千为了一种不切合实际的精神而苦苦折磨自己的身体。他宁肯叫她感情上再出现一次风暴,也不能叫她这样麻醉自己了。他下狠心断然地说:“你,你的腿不行了!”
“行!”
“不行!你不能再上场了!”可以在场下。”肖蔚说。卢挥听了这话不觉一怔,心中大惑不解,他迷们地问总“什么意思?”“您不是也在场下吗?”肖丽反问道。卢挥仍旧没明白她的意思。他扭头看看货主任,两人面面相觑,互相在对方的脸上都找不到答案。肖丽深深的嘴角微微浮现出一点笑意,声调平稳地告诉他们自己所做的决定:“我做教练工作。”
卢挥任了一瞬,等他明白过来之后,便立刻喜形于色。大声说:“这个,这个完全可以。你有头脑,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好教练。哎,老黄——”他对黄主任说,“这个要求,体委可以考虑吧!女队正缺教练,肖丽可以跟着我,我保证能把她带出来。”
不等黄主任开口,肖而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