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上前拉去恶人鞋袜,套上两腿,两边的背起绳子来,紧紧的往外边一拉。堂上吆喝说:“着力加劲拢!”贺重五“哎哟”
一声,昏将过去。公差手掇凉水,用口往恶人身上喷了几口,囚徒哼了一声,苏醒过来。贤臣复又往下追问说:“陕实招来。”囚徒挺刑不招,口尊:“青天,夹死小的也是枉然。”贤臣闻听,气得白面通红,吩咐青衣加劲。青衣呐喊,只听夹棍一响,恶贼叫唤一声,又昏将过去了。公差复又喷了凉水。囚徒二番苏醒过来,觉着疼的透骨钻心,实挺不住了,无奈只得尽情招认。口说:“小的原与佟六相交至好,表妹夫又种着他的地亩。前者,佟六下来起租子来咧。白富全请他到家吃过饭。谁知佟六瞧见他妻美貌,就起了不良之意,要想偷情。白富全又在家里,朱氏的秉性节烈,心如铁石,不能顺手。佟六无奈,千方百计,同小的商议,许了我二百银子,先给我五十两。小的见财起意,与他定计,天天同白富全在一处吃喝,常往他家走动。后来熟咧,又商量作买卖。佟六的本钱,我二人去作。白富全中计。佟六又给我五十两银子,托我把他害死。小的不肯,他又许了我一百两,一共得三百两纹银。如事成之后,跟他上京取银。总是小的贪财该死,我把白富全诓到琉璃河住在店内,只说北乡探亲。路过酒铺,饮到天晚,已下了蒙汗药。走到半路,药性行开,白富全麻倒在地。小的用绳子把他勒死,捺在一座破窑之内是实。并不知佟六怎么又被朱氏扎死。”恶人说罢,叩头在地。刑房一旁记了口供,叫恶人亲自画供。把一个朱氏哭得死去活来。公座上贤臣只气得浑身打战,只说:“真是万恶!真是万恶!”说着把筒签全摔在堂下,教几个皂隶轮换着打,把恶人打了个昏迷不醒。
忠良又望州官说:“你听听,你这境内有这大逆之人,你竟不能办理。险些儿冤屈了良民,教凶徒漏网。”州官吓得只是打躬说:“卑职愚蒙,望大人宽恕。”贤臣又问:“佟六的亲戚与店家,可曾传到了没有?”州官说:“俱各到。”贤臣说:“带上堂来。”州官答应,立即把二人带上来跪下。贤臣说:“蓝田玉,查验佟六的行李.c,都是些什么东西?”店东说:“回大人,州尊太爷同差役亲查的。佟六的衣服等物,银子三十两,地契数十张,外无别物。”贤臣点头说:“冯浩,你外甥佟六,此处别无亲故,就是你一人么?”冯浩说:“是。”贤臣说:“那凶徒在世胡作非为,已遭凶报,死之当然,纵再有尸亲前来找问,有州官一面承当;这些地契你拿一张去,将尸首领了去罢。”冯浩答应,忙磕头爬起来出衙不表。忠良又叫:“蓝田玉,你无故被屈,身受官刑,乃是月令低微。若非本院到此,只怕你还有性命之忧。你把纹银三十两拿去作生理去罢。”蓝田玉说:“谢大人天恩。”言罢叩头爬起,出衙去了不表。
且说贺重五罪犯拟斩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