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道:“正是。方才说政公已有一个衔玉之子,又有长子所遗弱孙,这赦老竟无一个不成?”子兴道:“政公既有玉儿之后,其妾又生了一个,倒不知其好歹。只眼前现有二子一孙,却不知将来何如。若问那赦老爷,也有一子,名叫贾琏,今已二十多岁了,亲上做亲,娶的是政老爷夫人王氏内侄女,今已娶了四五年。这位琏爷身上现捐了个同知,也是不喜正务的,于世路上好机变,言谈去得,所以目今现在乃叔政老爷家住,帮着料理家务。谁知自娶了这位奶奶之后,倒上下无人不称颂他的夫人,琏爷倒退了一舍之地: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雨村听了笑道:“可知我言不谬了。你我方才所说的这几个人,只怕都是那正邪两赋而来一路之人,未可知也。”
子兴道:“正也罢,邪也罢,只顾算别人家的账,你也吃杯酒才好。”雨村道:“只顾说话,就多吃了几杯。”子兴笑道:“说着别人家的闲话,正好下酒,即多吃几杯何妨。”雨村向窗外看道:“天也晚了,仔细关了城,我们慢慢进城再谈,未为不可。”于是二人起身,算还酒钱。方欲走时,忽听得后面有人叫道:“雨村兄恭喜了!特来报个喜信的。”雨村忙回头看时,要知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