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兵快,听见官府叫他进去拿人,巴不能够,个个摩拳擦掌。一窝峰二三十人,随着单全走进西首门内。穿过甬道里一带,进去却是地板。众人挤到中间,听见前面单全道:“列位走紧一步,这里是了。”那前边走的说道:“阿呀,不好了!”为何地板活动起来?”话未说完,一声响亮,连人连板,撞下靛坑里去。跟在后边的正要缩脚,也是一声响,二三十个步兵,都入靛池里去了。厅上那官儿与众马兵,正在那里东张西望,听得豁喇一声,两扇库门大开。拥出十五六个大汉,长枪大斧,乱杀出来。那官儿到乖,没命的先往外跑了。四五十个兵快忙拔刀来对杀,当不起王伯当枪搠倒了两三个。官儿见势头凶勇,齐退出门外去,欲上了马放箭。何知马已没有,只见天神一般几个大汉,轮着板斧,领了十余人,乱砍进来。官兵前后受敌,料杀他们不过,只得齐齐丢下兵器,束手就缚。李玄邃道:“与他们不相干,众弟兄饶他们性命去罢,那官儿与那詹贼怎么不见?”庄上一个壮丁指道:“刚才被这个爷把板斧砍了。”原来齐国远同李如珪,领众人伏在后门外竹林内,只见詹气先骑着马,领兵来把守后门。一个壮丁指道:“这个贼子,就是首人,方才同巡检司来过一次了。”齐国远听见,按捺不住,忙奔出林来一喝。那詹气先一吓,便滚下马来。被齐国远一斧,断送了性命。
李玄邃恐怕还有人在庄外躬匿,同众人出来检点。只见一个戴纱帽红袍的人,倒在沟里。单全指道:“这就是二尹庞三夹了。”齐国远一把题将起来,笑说道:“你可是庞三夹?如今咱老子替你改个口号,叫做庞一刀罢!”题起斧来,一斧砍为两段。单全叫壮丁把那二三十匹马,赶入棚里去。将这杀死的尸首,多扛在田边大坑里,掩些浮士在上。李玄邃叫手下人把那活的兵丁。一个个粽子盘捆起来,多推入雨道内靛坑里去。把地板盖好,放些石皮在上。一会儿收拾完了,把大门仍旧关上。众人多到堂中来,李密对单全道:“掌家,不合我来会你员外,弄出这节事来,如今你们不便在这里存身了。总是员外要到瓦岗去的,何不对太太说知,作速收拾了细软,同我们到瓦岗去,暂避几时。打听事体如何再来定夺。翟大爷寨多有家眷在内,凉不寂寞。掌家,未知你主意如何。”单全此时也没奈何,只得进去商议了一番。单雄信有个寡嫂,就是单道的妻子,守在身边。雄信妻子崔氏,与女儿爱莲,至亲三口,连家人媳妇,共有二十余人,都上了车儿,装载停当。单全叫壮丁把自己厩中剩下的七八匹好马与夺下官兵的二三十匹马,喂饱了草料。叫那二十余个走过道儿的壮丁,随身带了兵器。李玄邃吩咐单全与李如珪,押着七八个车辆,做了后队。自己与王伯当、齐国远与同来小校,做了前队,把门户一重重反撞死了。大家跨马起程,往瓦岗进发。正所谓:
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