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只顾说话,不料那看窝棚的浑身乱抖,仿佛他也落在水内一般,战兢兢的就势儿跪下来,道:“我的头领武大爷!实是小人瞎眼,不知是头领老爷,望乞饶恕。”说罢,连连叩首。武伯南道:“你不要如此。咱们原没见过,不知者不做罪,俺也不怪你。”便对艾虎道:“小可意欲与恩公同去追赶小主,不知恩公肯慨允否?”艾虎道:“好,好,好。俺正要同你去。但不知由何处追赶?”武伯南道:“从此斜奔东南,便是神树岗。那是一条总路,再也飞不过去的。”艾虎道:“既如此,快走,快走。”
只见看窝棚的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水来,请头领老爷喝了,赶一赶寒气。武伯南接过来,呷了两口道:“俺此时不冷了。”放下黄砂碗,对着艾虎道:“恩公,咱们快走吧。”二人立起,躬着腰儿出了窝棚,看窝棚的也就随了出来。武伯南回头道:“那湿衣服暂且放在你这里,改日再取。”看窝棚的道:“头领老爷放心。小人明日晒晾干了,收拾好好的,即当送去。’她二人迈开大步,往前奔走。
此时武伯南方问艾虎:“贵姓大名?意欲何往?”艾虎也不隐瞒,说了名姓,便将如何要上陈起望寻找义父师傅、如何贪赶路途迷失路径。方听见怀宝家中一切的言语说了。因问武伯南:“你为何保护小主私逃?”武伯南便将如何与钟太保庆寿,如何大王不见了等话说了。“俺主母惟恐绝了钟门之后,因此叫小可同着族弟武伯北保护着小姐公子私行逃走。不想武伯北顿起恶念,将我推入山沟。幸喜小可背着公子,并无伤损。从山沟内奔到小溪桥,偏偏的就遇见他娘的怀宝了,所以落在水内。”艾虎问道:“你家小姐呢?”武伯南道:“已有智统辖追赶搭救去了。”艾虎道:“什么智统辖?”武伯南道:“此人姓智名化,号称黑妖狐,与我家大王人拜之交。还有个北侠欧阳春,人皆称他为紫髯伯。他三人结义之后,欧阳爷管了水寨,智爷便作了统辖。”艾虎听了,暗暗思忖道:“这话语之中大有文章。”因又问道:“山寨还有何人?”武伯南道:“还有管理旱寨的展熊飞。又有个贵客,是卧虎沟的沙龙沙员外。这些人俱是我们大王的好朋友。”艾虎听到此,猛然省悟,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好朋友!这些人俺全认的。俺实对你说了吧:俺寻找义父师傅,就是北侠欧阳爷与统辖智爷。他们既都在山寨之内,必要搭救你家大王,脱离苦海。这是一番好心,必无歹意。倘有不测之时,有我艾虎一面承管,你只管放心。”武伯南连连称谢。
他二人说着话儿,不知不觉,就到了神树岗。武伯南道:“恩公暂停贵步。小可这里有个熟识之家,一来打听小主的下落,二来略略歇息吃些饮食,再走不迟。’哎虎点头,应道:“很好,很好。”武伯南便奔到柴扉之下,高声叫道:“老甘开门来。甘妈妈开门来。”里面应道:“什么人叫门?来了,来了!”柴门开处,出来个店妈妈,这是已故甘豹之妻。见了武伯南,满脸陪笑,道:“武大爷一向少会。今日为何夤夜到此呢?”武伯南道:“妈妈快掌灯去,我还有个同人在此呢。”甘妈妈忙转身掌灯。这里武伯南将艾虎让到上房。甘妈妈执灯将艾虎打量一番,见他年少轩昂,英风满面,便问道:“此位贵姓?”武伯南道:“这是俺的恩公,名叫艾虎。”甘妈妈听了“艾虎”二字,由不的一愣,不觉的顺口失声道:“怎么也叫艾虎呢?”艾虎听了诧异,暗道:“这婆子失惊有因,俺倒要问问。”才待开言,只听外面又有人叫道:“甘妈妈开门来。”婆子应道:“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