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土行孙在黑影里钻将上来,现出身子,上前言曰:“二位贤侯请了!要归武王,吾与贤侯作引进。”道罢,就把邓、芮二侯諕得半晌无言。土行孙曰:“二侯不要惊恐,吾乃是姜元帅麾下二运督粮军官土行孙是也。”邓、芮二侯听罢,方才定神,问曰:“将军何为夤夜至此?”土行孙曰:“不瞒贤侯说,奉姜元帅将令,特来进关探听虚实。适才在地下听得二位贤侯有意归周,恨无引进,故敢轻冒,致惊大驾,幸无见罪。若果真意归周,不才预为先容。吾元帅谦恭下士,决不致有辜二侯之美意也。”邓、芮二侯听说,不胜欣喜,忙上前行礼曰:“不知将军前来,有失迎迓,望勿见罪。”邓昆复挽土行孙之手,叹曰:“大抵武王仁圣,故有公等高明之士为之辅弼耳。不才二人昨日因在阵上,见武主与姜元帅俱是盛德之士,天下不久归周,今日回关,与芮贤弟商议,不意为将军得知,实吾二人之幸也。”土行孙曰:“事不宜迟。将军可修书一封,俟我先报知姜元帅,侯将军乘机献关,以便我等接应。”邓昆急忙向灯下修书,递与土行孙,曰:“烦将军报知姜元帅,设法取关。早晚将军还进关来,以便商议。”土行孙领命,把身子一愰,无影无形去了。二侯看了,目瞪口呆,咨嗟不已。有诗赞之,诗曰:
暗进临潼察事奇,二侯共议正逢时。行孙引进归明主,不负元戎托所知。
话说土行孙来至中军,刚有五鼓时分,子牙还坐在后帐中等土行孙消息。忽然土行孙立于面前,子牙忙问其“进关所行事体如何?”土行孙曰:“弟子奉命进关,三将还在禁中,因看守人不曾睡,不敢下手,复行至邓、芮二侯密室,见二人共议归周,恨无引进,被弟子现身见他,二侯大悦,有书在此呈上。”子牙接书,灯下观看,不觉大喜:“此真天子之福也!再行设策,以候消息。”令土行孙回帐。不表。
且说邓、芮二侯次日升殿坐下,众将来见。邓昆曰:“吾二人奉敕协守此关,以退周兵,昨日会战,未见雌雄,岂是大将之所为。明日整兵,务在一战以退周兵,早早班师以复王命,是吾愿也。”欧阳淳曰:“贤侯之言是也。”当日整顿兵马,一宿晚景。不题。次日,邓昆检点士卒,炮声响处,人马出关,至周营前搦战。邓昆见幽魂白骨旛竖在当道,就在这旛上发挥,忙令卞吉:“将此旛去了。”卞吉大惊曰:“贤侯在上:此旛是无价之宝,阻周兵全在于此;若去了此旛,临潼关休矣。”芮吉曰:“吾乃是朝廷钦差官,反走小径;你为偏将,倒行中道,周兵观之,深为不雅。纵有常胜,亦为不武。理当去了比旛。”卞吉自思:“若是去了此旛,恐无以胜敌人;若不去,彼为主将,我岂可与之抗礼。今既为父亲报仇,岂惜此一符也。”卞吉马上欠身曰:“二位贤侯不必去旛,请回关中一议,自然往返无碍耳。”邓、芮二侯具进了关,卞吉忙画了三道灵符,邓、芮二侯每人一道,放在幞头里面,欧阳淳一道放在盔里,复出关来,数骑往旛下过,就如寻常。二侯大喜;及至周营,对军政官曰:“报你主将出来答话。”
探马报入中军,子牙即忙领众将出营。邓昆大呼曰:“姜子牙,今日与你共决雌雄也!”拍马杀入中阵来。只见子牙背后有黄飞彪、黄飞豹二马冲出,接住邓、芮二侯厮杀。四骑相交,正在酣战之下,卞吉看不过,大呼曰:“吾来助战,二侯勿惧!”武吉出马,接住大战。只见卞吉拨马往旛下就走;武吉不赶。子牙见只有邓、芮二侯相战,忙令鸣金,两边各自回军。子牙看见邓、芮四将往旛下径自去了,心中着实迟疑;进营坐下,沉吟自思:“前日只是卞吉一人行走得,余则昏迷;今日如何他四人俱往旛下行得?”土行孙曰:“元帅迟疑,莫不是为着那旛下他四人都走得么?”子牙曰:“正为此说。”土行孙曰:“这有何难,候弟子今日再往关内去走一遭,便知端的。”子牙大喜曰:“当宜速行。”当晚初更,土行孙进关,来至邓、芮二侯密室。二侯见土行孙来至,不胜大喜曰:“正望公来!那旛名唤幽魂白骨旛,再无法可治。今日被我二人刁难他,他将一道符与我们顶在头上,往旛下过,就如平常,安然无事。足下可持此符献与姜元帅,速速进兵,吾自有献关之策也。”土行孙得符,辞了二侯,往大营来,见子牙备言前事。子牙大喜,取符一看,子牙已识得符中妙诀,取朱砂书符,吩咐众将。不知卞吉吉凶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