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乐正夔已病故,精于音乐之人一时难眩只有老臣皋陶[gāo yáo],历参唐、虞两代乐制,是有研究的。于是这个作乐之事就叫皋陶去做。皋陶以老病辞。夏禹[yǔ]道:“扶登氏于音乐尚有研究,可叫扶登氏襄助,一切汝总其成吧。”皋陶不得已,与扶登氏受命而去。一日,夏禹视朝,杜业又提议道:“臣闻王者功成作乐,治定制礼,如今乐制已在筹备中,礼制亦宜规定。
从前先帝时只有祀天神、祭地木、享人鬼三礼。但是要而言之,三礼实只有一礼,不过祭祀而已。臣以为人事日繁,文明日启。
礼节亦日多,决非仅祭扫一端所能包括。如同婚嫁丧葬等等,假使没有一种适宜之礼,做一个限度,势必流弊无穷,于风俗民心大有关系。”
夏禹听了,。极以为然,说道:“朕的意思,治国之道,以孝为先。父母生前,必须孝养,不必说了。父母死后,亦应本事死如事生之意,祭祀必尽其丰,以尽人子拳拳之心。不过丧葬之礼不妨从俭。因为葬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不得见也;既欲人之不得见,那么还要奢侈他做什么?况且古人有言:死欲速朽。死了既然欲速朽,更要奢侈他做什么?天生财物,以供生人之用,人既死了,何需财物?拿了生人所用之财物纳之墓中,置之无用之地,未免暴殄天物了。况且世界治乱难定,人心险诈难防,墓中既藏多数有用之物品,万一到了世界大乱之时,难保不启人之觊觎,招人之发掘,那么岂不是爱父母而倒反害父母,使已死遗骸犹受暴露之惨吗?还有一层,世界土地只有如此之大,而人则生生无穷。人人死了,墓地以奢侈之故,竭力扩张,数千年之后,势必至无处不是墓地,而人之住宅田地将愈弄愈窄,无处容身了。坟墓不遭发掘,恐怕是不可能之事。古人所谓死欲速朽,一则可免暴露之惨,二则不愿以已死的残骸占人间有用之地。但是不得已而被人发掘,犹可归之于数,假使以硷葬奢侈,启人盗心而遭发掘,于心上能忍受吗?汝等议到葬礼,务须体朕此意,以薄为原则,未知汝等以为何如?”施黯道:“我王之言极是。昔帝尧[yáo]之葬,不过桐棺三寸,衣裳三袭。先帝之葬,不过瓦棺。天子尚且如此,何况以下之人呢!”
又过了几日,夏禹视朝,湛然呈上所拟定的一切告民条教。
内中有二条是山林薮泽收归国有后,对于百姓伐木取鱼的限制。一条是春天斧斤不许人山,一条是夏天网罟不许人渊。又有一条是赋税十分取一之外,又用百姓的气力,以补赋税之不足,叫作“九月除道,十月成梁。”夏禹看到这条,便说道:“既然取了他们十分之一的赋税,又要用他们的力气,未免太暴了。”然湛道:“臣之意思,以为土田人民都是国家所有的。
土田分给他们,叫他们种,但不是白种的,所以要收他们的租。